肥羊肖恩

一文不名双商不高三观不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权逊)你也要起舞吗

文题不完全相关

发现我竟然没写过权逊?

ooc和我流

动作指导:老三植




孙权是个舞蹈艺术爱好者。陆逊对此大为感到震惊。

他并不是震惊这一事实本身——事实上东吴群臣都对孙权与他在江东的民间形象大相径庭这点习以为常,他只是震惊于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间之晚。

然而这并不难看出。老夫在第一次陪主公宴会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事后,张昭平静而怨怼地评论道。

他怎么会?陆逊很快就把这句话转达给孙权,微醺的主君懊恼地抱怨,每次张公在座,我酒都不敢多喝,舞都不敢多看!

为数不多地,陆逊成功安抚了他的主君——毕竟这大多时候都不是他的任务。但没有人能安抚他此刻受伤的心灵,孙权喝得上了头,笑得很憨厚,有点像小时候大门边那只尾巴蓬松的短腿阿黄。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很快就被隐去了,因为孙权没打算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伯言可愿与我共舞一曲?

《礼记》云十三舞勺,十五舞象。不过这段年龄在他的生命里早已被快进了,陆逊童年时的想象似乎也不允许这个与他同龄的少年主君表露出任何的幼稚,或者说不能接受。总而言之,当孙权被酒精熏得滚烫的手拽过他的指节时,陆逊素来明锐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陆逊生在一千八百年以后,作为一个世家公子,他大概会优雅地转几个交谊舞的圈。但不幸的是,他活在东汉末年,于是他在迈出的第二步时就踩到了孙权的脚。孙权嘻嘻地笑,用他的另一只脚在陆逊的鞋尖轻轻捻过以示报复。

陆逊尽量地跟着音乐摆动,但他深知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一方面,他勉强地想,孙权大概不会任由他在群臣面前出丑。但另一方面,——孙权带着酒意凑过来,他强迫自己在酒精的内外夹击下想下去,他的早熟持重的、胸怀天下的、热忱真挚的主君,无疑是个喜欢看臣下难堪的人。

这使得陆逊不太好受。他想起了诸葛瑾的驴,但问题在于他的陆抗才刚学会走路。但他可以全权代替他接受至尊的道歉,从而缓和他们的关系,毕竟孙权看起来很喜欢小的孩子——至少对他自己的儿子而言明显是这样。

伯言,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孙权热络地把手臂横在他的腰上,半眯着眼。陆逊不得不承认,这样纯粹的、含笑带嗔的眼神在相当程度上帮助孙权收服了一大批人,是,也包括他自己。

就像你明明可以跳舞那么好看,却还要僵硬得来踩我的脚。孙权笑着打了个旋,转到半步外。陆逊觉得孙权所想的不见得比他少,他们在某种奇怪的方面难分伯仲。孙权高高地后仰,沾了酒渍的袖口蝴蝶一般扑腾。有时陆逊不由得好奇,关于孙权身上那种极致的赤诚与极致的深沉交织成的奇异混合。

但至少此刻他看起来是真诚的,具有毫无戒惫的笑容与动作。武将们似乎都很开怀,有的还敲起了碗。陆逊想自己是否也应该表现得洒脱些,但他很快就被孙权带得一踉跄。吴主的手指毋庸置疑地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红痕。陆逊隐约觉得自己像一团不安的蛾,被摇晃的火舌牵来牵去。

烛火和孙权衣襟上赤红的纹样晃花了他的眼,江东的几次大胜都与火有关,尽管是在一个溪流纵横的地方,拥有一个火一样的主君似乎也不显得奇怪。

孙权大笑着把他扶正,直到陆逊感到自己薄红的脸颊上也有了一丝笑容。伯言还是坐会吧。孙权亦步亦趋地把他推回坐席上,又亲手斟了一杯酒,晃晃悠悠地举起来,洒了近一半。陆逊把自己摆正,伸手去接。孙权手往回收了收,歪着头笑:伯言来喝就是了。陆逊试图容忍他的主君一贯的任性,但今晚的酒似乎特别烈,又也许是因为江风吹得他头隐隐作痛,他径自斟一杯,直着脖子喝下。

孙权晃着头笑得厉害:伯言,且剩半盏残酒赏于我。陆逊感到顺着喉咙流下的酒液立刻变了味:主公,逊醉了,恐要失态。事实上,在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已意识到,自己早已失态了,根本无需在乎这多出的一杯。与其担心自己醉了,此时他更担心的不如说是孙权醉没醉。主公也宜少饮惜身。于是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孙权笑着后退几步,挥挥袍袖似乎又要起舞,布片的一侧略过陆逊的肩膀。

伯言,我没醉,但你确实醉了。这话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孙权宴饮练出的酒量和向来无人管束的酒品确实是有目共睹。陆逊想顺着他说下去,又被孙权打断。孤爱你醉态,与往常不同。边上掩嘴的文官和大笑的武将大概是以为孙权又发起了酒疯,陆逊却猛然醒了,就像是扑火的蛾子突然敛起了翅膀。

臣无长宠,孙权早晚会忘记他。陆逊责怪自己意识到得太迟,或者说,误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与众不同。但这并没能左右他的判断。于是陆逊只是低声笑笑:主公又拿逊说笑。孙权笑得很肆意,以至眼角沁出泪来。伯言可愿与我再舞一曲?

出于一种莫名的心思,陆逊只是拱了拱手以作回绝——这甚至称不上明确什么回绝,一定要说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一种邀请。但孙权,虽然不知他有没有看明白,用手覆住了陆逊的手背,用不再年轻细嫩的指腹刮蹭,做一些无聊的暗示。

不愿,那便——继续喝吧,诸卿!他刻意地拖长了音调,流利地转了两个圈,落到坐席上。

不难以想象的,座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绸缪要学几样简单的舞步,附庸他们的主君的爱好。这好像并不太难,很快孙权就拥有几个让人满意的舞伴。但陆逊到底没能学会,被主君——后来是陛下——拉起来的时候还是跌跌撞撞,也许他缺乏一些舞蹈的天赋。陆逊不免这么想,并始终期待着孙权能对这一点给予一些认同。

评论

热度(4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